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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aturday, July 1, 2017

鼠尾

在倫敦、劍橋、牛津和冰島都有好多好多很愉快的回憶,不寫出來就會忘掉啊。其中很多片段都好深刻,好像去Look! Mum no hands 找大清新小姐羅醫生陽光燦爛的早上;坐overground 碰上的狗狗、倫敦penthouse 裹的貓兒、在牛津郡比賽或在牛津市吃法式晚餐、沿着泰悟士河上游漫步等等,數不完那麼多快樂回憶。
其中一個也很深刻的是在mouse tail 的那個看似平平無奇的下午。記得那個早上天陰陰,心情極差,一面走往泳池一面流眼淚,有時可能是身體不適,或者是給人趕了出來;所以特別讓自己在游水前先往ozone 買咖啡。ozone 的木地板上躺着一隻毛毛很柔軟的咖啡色poodle, 好乖巧,一直在地上翻滾,讓我摸她的肚皮。
差不多每次去Ozone 都碰見狗兒,他們總是躺在木地板上曬太陽,看起來很愉快,加上鮮磨咖啡味度和種滿植物的工業式的大窗戶,一切都很美好。
游水後心情還是一直好低落,把頭髮紥成兩條辮子後便往peckham rye 找羅醫生做瑜珈,因為一早約了啊。大概進去咖啡店前那刻還在流眼淚。
記得我們本來想買好咖啡才去上課,但有個男人在櫃枱前選了二十分鐘還未決定,所以便要先去上課。穿過古怪的工業大廈,走上一些古怪的樓梯去到一個好漂亮開揚的練習房間,充滿太陽,外面偶有火車經過。
 

Peckham Rye是一個好有趣的地方,看來好多少數族裔居住,經過一個放滿花朵的路祭時羅小醫生說有時還會有年青人間互相厮殺的事情發生。而這裹有好多好多髮型屋,裹面都坐滿黑人婦人,聽說她們會花整個周六下午坐在那裹讓人把頭都梳成辮子,因為頭髮實在太多太逢鬆了,所以必須要這樣做。
如果我們進去請髮型師幫忙梳辮子或許會把他們嚇倒﹣因為我的頭髮太幼太少了!
本來打算瑜珈後羅小醫生和我便會分別,因為她即將要考試,而我又感到好.... 不知怎樣的。但我們想了好久後決定下午繼續一起「遊玩」,在四周走了一會,經過漂亮的小店,然後走回車站,她把單車一手搬上樓梯(因為火車站沒有電梯...)一起坐車往倫敦橋去。
我們把單車連頭盔鎖在她工作的醫院外,她笑說沒關係的不怕,不過見過有人的頭盔在下雨後載滿了水。不過在我到達倫敦以後每天都陽光普照,萬里無雲,所以應該沒有問題。
然後穿過醫院的內院到達了John Harvard Library 的Mousetail Coffee, 那裹掛了一個牌說“Drink Coffee. Everything will be okay!"
這個咖啡店連住圖書館的兒童書部份,沙律很好味,咖啡也出奇地好喝。其實我早聽過mousetail, 一直想試,對它印像深刻因為它的網頁說"Our mission is to change the perception of really good coffee for at least 1 person a day. The rest are our regulars ;) " 嘩好厲害!但也真的很好喝。
結果,我們坐了在那裹一整個下午,我畫完了一幅畫,讀了一本讓我念念不忘的兒童書,看羅醫生溫習,喝了兩杯咖啡,突然,窗外下起暴雨,大暴雨,足足下了.... 四十分鐘有多,街道積着一抹淺淺的雨水。
差不多晚飯時間,我們在Borough Market 外擁抱,她要往醫院去做事,我則要買飯菜回家。
跟羅小醫生坐在圖書館內的咖啡店畫畫,好像浪費了旅行時光,又好像是旅行中最好的回憶。
一不小心,一切都變好了。

山中

於是,第二天一早便立刻去行山,來這裏的所有人都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行山。坐了那麼多天車,終於可以在山中跑跳真的好興奮。其中有兩條山路都想行,但volcano hut 的工作人員說所有人都該想這裹的山峰,看看這兒三百六十度的風景,於是早上先挑戰這段。
上一篇說到,Thormork 這河谷是三個冰川的交匯點,也是一條有名的長途行山徑的終點站,所以我行這條路對他們來說大概像行平地般容易。
沿營地出發,先走了約半小時到達山另一邊的點沙河谷,那裹有另一間為行山人士而設的木屋。我特別在公共厠所裏拍了一張照,因為乾淨得難以置信﹣白雪雪還有天窗的。
這裏實在是一個小小世外桃源,沒有道路和車輛,一邊是綠色的山,一邊是冰川,前方則是多條從冰川流下的河流。空氣很清,天氣也很好,陽光普照,實在十分幸運。
聽說二零一零年火山爆發時這裹都被厚厚的火山灰蓋住,要數個月的清理後才能回復原狀。
在河谷小休一會後便要直上山頂,每走高了一點又想回頭拍一張照,每次都以為是最漂亮了,但再高一點又看見新的東西。
冰島的花朵都很含羞,不像英國致瑰那樣複雜,全都又簡單又貼地,大概是要躲開強風和多變的天氣的原故啊,而北歐設計都受他們的大自然所影響。
我們帶了午餐在山頂吃,這裹看到多個河谷、遠方的雪山冰川和瀑布,好寧靜,大概一小時才會碰到其他人一次,讓人好不想離開。
好奇怪,現在想來已經很難說出為什麼覺得那麼好,看着相片形容也不是那回事,因為身在其中的神奇,不止限於視覺上的美,而是整個經歴﹣包括登越山峰的喜悅、探索的滿足感等等。
七彩的山中還有溫暖的泉水,可免費跳進去浸浴。
那天晚上晚飯後又去行山,還碰見正在換毛的北極狐。他好瘦弱啊,令我想起家裹漂亮的ひろ仔,因為他也好像狐狸,卻肥嘟嘟,如果可以帶你一起去行山你說多好啊。他一定會好喜歡。
在thorsmork 行山的日子好深刻,讓我一直想可以再回冰島或到其他地方行更多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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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celand & London Diaries*
  • 河谷 - arriving at the thorsmork river valley 
  • 龍蝦 - Hofn
  • 冰川 - Glacier hike
  • 火山 - little hut below the kinfolk pool
  • 貓魚 - swimming in london

Sunday, June 18, 2017

貓魚

好懷念第一次在倫敦open water swimming,之前那晚還做了惡夢很早便醒來。在第一次ows 之前我竟然曾經擔心過ows 會好可怕,最壞的可能性是嚇得以後都不敢游水。
五月二十五日星期四,小羅醫生一早便來我的河邊小村莊找我,在倫敦和冰島的日子好幸運,每天都陽光普照,每個當地人都說我享盡了他們的夏天。但其實早上仍頗冷﹣十五至十七度左右。第一次穿wetsuit原來真的很保暖,經驗豐富的魔鬼教練羅醫生一早給了我好一點心理準備,說在open water 游泳跟泳池是完全兩回事,例如戴着游泳鏡但水中能見度是﹣零﹣只有一片浮游的清綠,所以不能像在泳池裏般找方向;另外會有浪,又有其他比賽者,而我最擔心的當然是冷。
不過經過第一次之後,也許就不會那麼怕冷,其實在香港沒有三十二度我是不願意游室外的,但現在不會了,這是在倫敦旅程中的一大成長。Royal Docks 的水是鹹鹹的。
下水前工作人員要我們掃描電子手帶,上水時會給泳客登記游泳時間和距離。更衣室其實只是一架拖車,而儲物室就是一個隨地建起的露營帳幕,真的好有趣。他們近日還請人啊!
在倫敦的日子游了好幾個不同的泳池﹣建於二十世紀三十年代的Ironmonger Row Baths, 翻新過後仿如一個現代游泳的聖殿,池末一面有一度漂亮的大窗在高層位置,窗外總是灑滿太陽和青青的綠葉,而且觀眾席是木椅子啊!
去過由著名建築師Zaha Hadid,從來都不是她的粉絲但可以在這個奧運場館裹游泳感覺很好。還有一個市區秘密,就是在Seven Dials 的室內外泳池,室外的部份是暖水池,就在市中心的中心。還有當然是比賽那天在牛津郡Blenheim Palace的湖裏,水很清澈,是一個好漂亮的UNESCO site!
每一天都在陽光充沛的早上離開我那舖滿石小的城中小村莊Rotherhithe 去買咖啡游水,沒想過從游泳中亦能看見許多當地人的生活細節。去過倫敦open water swim 和冰島ANY weather swim, 回到香港大概沒有籍口唔swim。
究竟為什麼這麼喜歡游水,我都不知道,自從決定參加triathlon 後更越來越喜歡。我總在想,這些運動有沒有給我這類無聊不專業人的空間,希望答案是「有」吧,因為我大概永遠不會成為專業,但也很想可以參與其中。

Monday, May 1, 2017

嘴饞

今天早上不到五時已經醒了,老實說很想可以睡久一點,痛痛的事真不好受,幸好nick nick先生說來探jess。好多見過jess 和 hiro 真人(狗)後都會愛上hiro。小hiro 真人有好多可愛之處,例如對人好斯文,不會搶食,很專心很寧靜又愛清潔。無可否認,hiro 遇上其他狗時會顯出很凶的臉,好嬲好惡,但很可能不過是他在家裹得不到太多關心﹣所有人都喜歡抱抱和錫jess, 又常給超肥的jess 搶食,所以才變得很defensive吧。
今早見到很多狗主人親自帶狗兒下來,因為工人休息。有一家外國人每天都親自跟着工人一齊帶十歲大的雪撬Rosco 和bb Oli 下來,他們從加拿大移居香港,BB因為家裹有狗所以不怕大狗,很喜歡給狗兒拋波波。 雪撬Rosco的主人正在學揸飛機,是加拿大和中國人混血兒,跟狗兒玩得很瘋狂,會跟他滾地和把整隻八十磅的雪撬抱起。 
一個很可愛約八歲大的男生問rosco 爸爸:「rosco 本來是住在雪地裏嗎?」"So where did you find Rosco?" Rosco 主人媽媽答 "yes, we found them in the snow fields in Canada, we built and igloo and found him there" 雪撬主人跟狗兒rosco 玩得很瘋狂,在旁的古英國牧羊狗看見以為雪撬被欺負,即刻過來想警告他的主人,那隻古英國牧羊狗樣子很可愛,但性格像警察或媽媽,總是很緊張保護其他狗兒,不讓他們打架或被人歉負。
另外想起兩天前在數碼港百佳見到一個肥嘟嘟的孩子,好乖好斯文的小男孩(會跟陌生人如我談話,好奇呀,好多陌生人同我講嘢)不過睇落好為食那樣子。那天有人推廣president 牌的奶油和牛油,推廣姨姨用奶油牛油炒直菇給人試食,當然很好味道,那小孩子試後表現出一臉難忘的樣子,問在那裏拿,我指給他看,他便放到購物車裹(我心想佢咁肥仔如果一開始用點牛油炒菇作零食總好過吃真零食如雪糕)但後來她媽媽來說不要買了,是個惡媽媽。
室外泳池重開了,今早游了一千一百二十五米水。煮了白露荀作早餐。
快要開檔賣地圖和明信片了,印了不多,希望會有朋友喜歡。現在先把這書看完再說。
還有,那天看見自己畫的地圖掛了在社區各處,我還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感到很興奮的!

Wednesday, March 29, 2017

雪撬

常想一二。昨天下午上了一堂空中瑜珈課,想起是跑步星期二,雖然已經很累,但約了師傅,總不能爽約,不想被看成無恆心的年輕一軰,更不想有機會這樣看自己,所以吃完飯即乖乖去了黃竹坑跑步。其實跑步真不是我的專長,每次去之前都質疑自己能否完成整段距離,但結果連續跑了十圈,很開心,一直都是笑着跑,想着「不是入了古墓派,今天會在跑步嗎?」那裏氣氛總是很好,跑步的人都很愉快。跑完等了好久車,忍不住爬了巴士站柱一會。
血的情況總是變幻莫測,臨睡前已做了點準備,但半夜三點還是醒了,貓血錶亮起了紅燈,我卻自信地覺得不會有事的,結果五點醒時已經低到 literally 「不能自救」的地步,不過之後兩小時的嘔和痛較慘,無胃口吃早餐,覺得今天特別需要extra love,所以要去跟小寶貝Jessie見面,她總不會令人失望,老遠便跑過來,用前臂抱住我的膞頭,給我洗頭式的抱抱,聽說狗狗能感覺到人的心情和身體變化。
今天又肥又惡的柴犬lino 的印尼姐姐又在水池邊賣自家製印尼食品,拉了一輛滿載家鄉炸點的車仔來,在大樹下開店。好多工人姐姐帶住狗兒過來幫襯,買了便圍住坐在地上吃。我,媽媽和游泳夥伴鱷魚小姐都喜歡跟她們談天,幫襯她們買了幾個,她們不願收錢,我把紙幣塞進她袋裹便跑了,其中一個姐姐追過來要給我們多送兩個炸薯波波和炸香蕉波波。搞了很久才去游水,平日游一公里的力量都花了在拉住熱情雪撬上,所以只游了七百五十米,回家在海畔小廚房給游泳夥伴鱷魚小姐沖了咖啡一起喝。
坐巴士出中環時碰到每朝游水的七十六歲婆婆,養牧羊犬,讚我「好少後生女咁有恆心」告訴我「落雪都要落嚟游呀」那個。她耳朵聽不見,不日在泳池裏沒有耳聾機不能真真正正溝通,今天一起坐巴士就談了很久。她笑容很好很開朗,有助聽器幫助都說得吃力,但她的身體障礙沒有成為她跟世界溝通的障礙。永遠都熱情地跟我們談天,她說自細已經好鍾意狗,養過牧羊犬、拉薩犬、柴犬!其中一隻牧羊犬十七歲去世後太傷心一直沒有再養,幸好現在跟女女住,她養了一隻聰明乖巧的黑白牧羊犬,她除了每天游水還會早晚跟牧羊犬去散步!她說每講起狗仔就開心,細個在中山,初初改革開放,家中養了一頭小黑狗,但因城內傳有瘋狗症,要全城殺狗,不能偷偷養,那狗兒很懂性流了好多眼淚,最後也逃不過要浸豬籠。
明天要開工作會議,又即將會再教小小兒童畫畫,不知道會怎樣呢?
記住要常想一二,好不容易,但也試試吧。

Saturday, March 11, 2017

點滴

今早五時多便起床,用上比平日多的玉蜂針,總會有這樣的日子,但已經不算是最差最差的了(又或者the worst is yet to come) 吃過早餐後仍然感覺很不舒服,所以便早一點去游水(游水是古墓派的早課啊),周六早上不到八點池裏已滿是人(在我家泳池來說,這是指有四個人)。世上有游水這運動真好,天藍色的水把整個人的重量托着,可以把臉孔浸在清涼溫柔的水中,好想有天可以在魚兒之間暢泳。
碰到每早都見到的七十六歲鄰居,她總會在水裏跟我揮手,又會舉起𧿹指說「你游得好叻呀,游得好快」雖然她的耳朵差不多是全聾,但每天都總是笑容滿面跟我們談天,不會因為聽不到而放棄跟人溝通(見她講得好辛苦﹣可能因為自己聽不到自己說話,又聽不到對方問什麼」)但她也會興奮地告訴我們剛剛去北海道滑雪,春天又會去大阪賞櫻的事。昨天還跟她女女一家和黑白牧羊狗去行山, 從薄扶林水塘行上山頂!她自謙說自己行得氣來氣喘,狗狗要不停停下來等她,但其實她平日不知行得幾快﹣永遠都好神采飛揚,一點駝背都無,亂游但都朝朝游。
她常常說「很少後生女像你這麼堅持,朝朝都落嚟游」又說「一定要堅持,落雪都要游呀」她又「彈劾」另一個婆婆,說她「周末又話唔游,落雨又話唔游,叫我千祈唔可以學佢咁」
她今早說起自己共有十四個siblings,自已排十二,人家稱她為十二姑姐,生了十四個小孩的媽媽活到九十多歲才過身!她自己有一個女兒住在瑞士,跟在WHO的外國人結了婚,所以她常常會去瑞士住一個月,她說那孫仔比香港的孫幸福得多,從來不用補習但就輕鬆考入了劍橋 XD
牧羊狗婆婆真係正能量王,行路又快,真真正正容光煥髮的那一種。今早因為實在太不太舒服,幸好乖乖游了一公里水,不論數字上還是感覺上都舒服了很多。
看來牧羊狗婆婆都是日本的粉絲,但佢就曾經同我講過話大阪同旺角睇落無乜分別 !
很喜愛每個游水buddy, 雖然我也會有游得很不順的日子,不過,還是很慶幸懂得游水,很希望有天可以輕易游得近遠,可以在海裏看魚兒。

Wednesday, March 8, 2017

訓練

昨晚第一次從黃竹坑跑到深水灣然後經山路回到黃竹坑。這是第三課,我從來不知道自己能夠跑步啊,雖然只是很短很短的距離,對身邊大多數高手來說簡直像落街買餸般,但都是啊,我可以游水行山畫畫等,但總覺得自己不懂得及沒有耐力或氣力跑步,結果跑完卻一點不累,沒有喘氣,還跑了很多個快的一百米。
讀中學時每年都要跑越野賽,是我最討厭的活動,通常一半時間都只在走路,而且恨不得快點離開中學後不用再上體育課,沒有想過現在會做這些事。其實練習古墓功的日子每做運動都覺得這是病帶給我的最大好處(當然也帶來好多好多不便和痛苦),雖然以前也會游水練習瑜珈,但不是特別認真。直到三年前開始junior patient life才認真每一天運動。
不過近日卻加強了練習認真程度,想不到反而更開心,因為發現原來自己還可以游得更快更遠,總會想起親愛的黃欣同學寄給我的書﹣Man's search for meaning, 只要你有活着的原因,人可以抵受比我們想像中更多更多生理或環境挑戰。這本書是一個精神科醫生於納粹德軍集中營的經歷,出版迄今一直被認定為人類心理學不可不讀的一本經典之作。
另外,又因為開始訓練而遇到了許多不同的人和事,除了每天早上都見的游水婆婆們,又開始學習跑步,發然原來黃竹坑有一群每星期二晚一起跑步的人,他們跑完會去工廠街市吃晚飯,又經常一起到內地騎單車,有些現正在俄羅斯冰湖上跑馬拉松比賽,不同工作的一群人,二十幾個一起去!下周又有一班會一起去澳洲跑步,他們都是有正職的大忙人啊!聽說夏天還會一起在深水灣游完水跑回黃竹坑洗澡再上班:O
當然,我知道我們是活於一個全人類都跑渣馬的世代,但我相信很多這些人都有自己一個得意故事。我身邊就有好多超人是跑超級長馬拉松或從小訓練,代表香港到奧運比賽的。
也有些像昨天遇上的一個哥哥,說自己小時(講緊係二十七歲)不分天昏地暗只躲在家中打機,不上班不上學;直到飲酒時遇上一群尼泊爾朋友仔,他說「你唔好以為佢哋喺酒吧做就食煙飲酒好唔健康,其實佢地每朝都會去海灘游水,一齊打籃球,夜晚才去蘭桂芳上班」於是那班尼泊爾朋友仔便邀請他一起跑步,但因為他一開始時實在太肥,根本跑不動,「所以班尼泊爾仔就陪我每日做五百個掌上壓,又一齊去打籃球和游水」還找了一份認真工作當運輸工人,一做便是九年了。
另外,又發現了極漂亮的單車徑和海邊跑步徑。
還有朋友仔看見我的instagram 而每天來跟我游水﹣樂愉妹妹和niki,兩個我好喜歡的muso 妹妹,大家都好乖認真地游,然後又不停笑,她們倆都是極游得的啊,中學是泳隊和田徑隊的(err 基本上我身邊所有人都係,肥魚呀,韋小姐呀,phyllis ah, 羅醫生呀,所有人)還笑說可以一起參加三鐵的接力賽(作為去旅行的籍口),有這些朋友們真的很幸福,還有一些幫忙捐錢讓我可以參加慈善賽的朋友,和總是比我更相信我能夠在凍冰冰的湖水游水和騎單車和跑步的朋友們。
我明白為何三蒲紫苑寫的強風吹拂叫這個名字了,真的很喜歡那本書。
其實我是真心抱着「我沒有能力完成整個比賽,但試試看吧」的心態來參加的,卻不經意地令每一個練習都更有趣味和驚喜。
省略了困難的部份,下次再寫 :P

Friday, September 23, 2016

游記

隨着中秋過去,秋風來臨,碧藍泳池水除了變得冰冷,還泛起不斷的波紋。我總會做很久熱身仍下不了水;但每天早上都會遇見同住八座的幾位老鄰居(泳池就只得那三四人, 救生員卻有六個)一個是每天都臉帶笑容想搭訕的七十五歲老婆婆,她的樣子很甜美,帶着耳襲機都會每天下來游泳,又會讚我游得好好;另一個是惡臉但好人的婆婆﹣說「怕凍就唔好游啦,我冬天都游㗎」;還有一個年輕時做五金店,受過工業意外,做過無數次手術雙腳全歪了,仍每天下來游的范婆婆;她說不是每天下來現在已經不能走路了。還有著名的劉太,現今已經八十歲仍每天游四十五分鐘;又會跳社交舞,她五十歲時因先生離世才開始學游水;被池邊教練看中了,找她出國游老人組比賽。那麼我沒有辦法,一定要跳下冰水啦。修行兩年,現在有三個師母師父;早上游泳是大師父男神開給我的藥;有時不一定有效,但近日因為池水變凍的原故反而爭加了挑戰性,我覺得做運動時push over the limit那刻是很有趣的,真的逼使你要專注。
 

在加拿大讀小學時運動日是很好玩的,但也不太喜歡;到了中學直情覺得越野賽跑日和運動日是被逼做的慘事,等不及離開中學不用再上數學和體育課。現在卻每一天都做運動。
昨天說到自己很喜歡潛到水底幫忙拾回頑童掉到水底的透明水杯,今天又有機會替救生員拾回被巨風吹到水中的水泡,覺得自己很有拉布拉多尋回犬的氣質(喜歡水和喜歡把東西尋回)那天跟ally 的同事們去行山,Queenie 說貓小姐一見到水池成個人情緒高漲。
另一個本周很懷念的時刻是在京士栢公園旁的空中瑜珈室的下午,那天太陽照在我那塊瑜珈蓆上,是美女們搶着閃開的位置,我卻懷念至今,羊哥哥是其中一個最好的瑜珈老師。
好了,游好水,要外出去做較挑戰性的事情。入油時咖啡店的朋友們都會很親切地說コニーちゃん早晨。下午會見到朋友。也會有可怕的事。

Friday, June 10, 2016

南朗

三隻小豬(兩隻狼)偷渡記。波女(即我婆婆)已搬來我家一年多,我們一向感情很好,只是近年身體每況越下,令她終日鬱鬱不歡,那裏都不敢去,只願睡在床上。雖然什麼檢查都做過,醫生說她身體好得不得了,但仍不時聽她細聲說其實每天都好辛苦,只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等話。本來我們都不是那些會把苦掛在口邊的家庭,所以說出口來必定是真的覺得很難受。而我亦試過忍不住加入批評一下,因為媽媽是堅信無論什麼歲數及情況,身體都是要自己鍛鍊的,不該倚賴別人。所以無論每次我感到多不適都會出去跑步,用自己的力量去讓身心感覺好一點。但亦很明白痛苦時刻是希望有人陪伴紓困。我一方面確信媽媽自小教導一套,但同時很明白波女的感覺及身體病患時的不適感,事實上,每次花數小時陪伴她讀書談天,她便會好一點點。她出了名對什麼都無興趣,終日只在禪定,過了兩年,竟然讓我想到一件她可能有興趣的事情,亦緣起自我古墓派的修煉,所以昨天我們一起在海邊工作室上早課,聽故事,聽過數小時後見她整天都滿臉微笑。上課後吃了最好味道的午餐和咖啡,然後跟皓羚同學、肥魚、蛇和古鐘先生去行山,出發前看見另一邊山谷驟然大雨紛飛,幸好我們竟能在很舒服的陰天下行至山頂。
又在白雪雪的涼庭上坐了很久,研究遠方遊樂場內的玩意,一起行小石路,很喜歡這個小山頭,有人會來種花做廟,很有生氣。行到最頂是一個直昇機坪,可以看見整個南區的海灣,山頭盡是漂亮的小野花,山腰被恬靜航過的吊車點綴得七彩繽紛,既開闊但又私密。好像一個秘密花園般。
我們這次從黃竹坑出發。黃竹坑道歷史上屬於群帶路的其中一段,早於香港開埠前便已存在。海洋公園盤據著大半個南朗山,其不少遊樂設施均在南朗山的南部山麓。海洋公園的前身是巴黎農場,農場位於南朗山北部的山腰,創辦人謝德安是澳門富商何鴻燊的親戚,於1950年代開辦,於1972年7月因為政府撥地興建海洋公園而結業。
雖然結果昨晚沒有睡好(但也不是我的錯啊),又聽見波女發很可怕的夢而大叫,但想起昨天,和朋友一起的時間,在大自然中的時光,一起學習到的新知識等還是感覺很感恩。

Friday, May 20, 2016

茶雁

細個啲時好喜歡Omotesando Koffee, 好多國際生活雜誌都介紹它店子簡潔,大泡泡冰咖啡好特別。每到東京都會去位於市中心但很清靜古雅,躲在小巷老房子的分店去買咖啡。後來它在東京結業時,每天人龍數小時長。近日聽說它要來港開業,朋友都好興奮,我卻說這件事跟自己沒有太大關係,因為我已找到最好的了。但最後還是去了看看,位於利東街喜歡里的分店真的好醜,而且可能長大了口味改變了,只是喝到濃濃的商業味。大概跟環境有關吧 - 又真古蹟搬了去假古蹟。
還是我的地底小店好。每星期p-route 中最重要一站之一是到這裏買咖啡,因為它的咖啡真的特別好喝(你要知道,平日我不會選擇去沒有窗的餐廳尤其是咖啡店)但一年來每個周末都會去,上班時也會好想念,那好好味道香氣十足層次分明的piccolo latte, 不會太酸又不會太苦但亦不會無味,有泥土芳香和微微煙熏味、還有苦可可豆的餘蘊,而且泡泡是全香港打得最好的。
當灣仔金鐘開了(又執了)好多好多新的精品咖啡店 - Fuel, Omotesando Koffee, 18 grams, Elephant Grounds, Coco espresso, Cupping Room, Mansons Lot, SFS etc. 最好味的其實是一直隱身超市裏的Zambra. 肥肥的V姐姐在這家咖啡店工作了十年了! 她和maya 姐姐沖的咖啡都特別好味。
總覺得這裏咖啡跟其他地方味道不同之一,可能是因為咖啡豆主要來自老撾(寮國),這是我後來才知道的。平日咖啡豆大多來自南美、非洲、印尼等。Zambra 老闆在老撾長大,後來成為難民離開老撾到香港,賺到錢後,決定回到老撾高原上種咖啡豆,為當地的農夫家庭提供工作。所有咖啡農莊的Resident Farmers都能夠賺到咖啡豆出口後應有的人工、住宿和飲食,而且還有medical benefits 哈哈。另外,在這裏的周末早上認識了好多有趣的人,很多都是老一輩的姨姨叔叔,他們說經常要出外工幹,但每次回港都必定要來喝咖啡。跟他們聊天總是獲益良多。
又可能因為以前去過老撾,所以對那裏特別有親切感。
找到了最好的,感覺很幸福。比英國和京都的咖啡店都好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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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話說去年四月去宇治時買了些春季限定的茶葉回來,味道很特別,媽媽和我一直很回味。就只是清茶無奶都很好味。(有時我會望着一整張餐單埋怨可以飲的東西種類太少了) 但這種綠茶真的是另一個境界。近日很多追捧的京都中村藤吉在太古廣場設立了限定店。昨天路過買了一杯,這裏八款茶都沒有奶,但都很好味。我故之然好鍾意飲有奶的東西如咖啡, 但一天不能喝太多奶(就算是豆奶也都不能不斷喝吧),遇到咁好味的茶真係好令人開心,希望它能永遠在這裏pop up。
大家都喜歡去買它的蛋糕甜品雪糕。希望其他人一樣欣賞簡單一杯茶,好的茶的味道。
補充:其實簡單一杯茶的味道絶不簡單,例如我選的玉露,味道很強烈很獨特。但總覺得好少香港人會行街時說要買一杯茶,大家都想要fancy一點的如越南滴漏咖啡、奶茶、海鹽烏龍紅茶、宇治綠茶雪糕加糯米糍,而不是想要一杯簡單而認真的綠茶。

窮途末路之時 我急需的是你聲音 每當天色昏沉 你就像太陽為我暖身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n5TZfoNz1Q

Sunday, May 15, 2016

小谷

"The road to Chuck-choo passes through this valley, and winds up the mountain side, many picturesque views of the harbour and shipping may be obtained by the lover of nature as he puruses his way; broken rocks relieved by stunted trees, clad in dark green, with occasionally a noble mangoe or lei-chee tree, the branches drooping under the weight of the delicious fruit, give interest to this panorama of nature. But the vegetation is scant, and the rocks sterile, and all around appears to impress on the senses, that Death is presiding genius of Hong Kong."
- China and the Chinese: their religion, character, customs and manufactures, Sirr, Henry Charles, 1807-1872 (Hong Kong excerpt from 1848)
星期天下午在香港仔公共圖書館做了一個關於南區樹木的小講座,當然,每次做訪問講座等前都要空緊張一番,朋友都總喜歡勸我把邀請推掉,但南區和樹木都是我很喜歡的題目。
以往總是做一些關於繪本或建築保育及歴史的分享,雖然是親愛的樹的首席郵差,但要分享樹木的知識不免有點此忐忑,雖然很喜歡大自然,卻完全不是專家。小女子的樹木知識很淺薄,只好跟讀者們分享一百多年前香港遊記中對南區和樹木的文載,一起看三十年代舊紀錄片段中的香港,追尋舊相中樹木,對比今天長大後的樣子,分享了些畫地圖和p-route時所遇見的特別老樹或原生樹 ﹣烏柿、羅浮柿、香港鷹爪花、山油柑、方葉五月茶等都可以在南區找到的樹木,建立親愛的樹這個信箱的目的等等,又讀了很多人寫給樹木的信及一本十分喜愛又很有名的圖畫書﹣愛心樹。最後以梵高文筆和畫筆下的大自然作結。希望可以透過這次講座讓多些人看到讀到歴史書沒有教的香港歴史及文字;另外記着香港並不是一個石屎森林,樹木山林都是城市和社區生活的一部份。

雖然做了差不多九十張圖片的能量點,卻覺得這次實在說得不好,幸好遇上一群很可愛的聽眾,喜歡這樣二三十人的講座,有很多幾歲的小孩子,但更多六十歲以上的老叔叔婆婆,是一群會回答問題的聽眾,而且觸覺靈敏,總能認出舊照片中及我所畫的地圖是那裏!跟上次在畫廊做講座,感覺完全不同呢。
其中一名身穿花花紅衣的老婆婆一面聽一邊在筆記本裹寫字,起初以為她是在發白日夢,但講座後她卻過來問問題,又問關於香港建築歴史,偷看她的筆記本,一頁密密麻的字竟真是紀錄了講座中的重點!她說移民來香港四十多年了,而身穿的衣服竟然有五十多年老「不過一直不敢穿因為太過紅噹噹」又問我香港那家建築公司對香港影響最深遠,那一家最老,建過什麼建築物,邀請我在她的小本裏清清楚楚以正楷寫下來。
每次做這些講座都好懷念以前教小小孩子畫畫的時光,雖然辛苦(對嗓子不好及要趕着讓小孩子在數周內完成一些作品等)﹣但總覺得在這些三四歲的小孩身上學到很多東西;又時不時發夢自己會不會有一次講座或訪問後決定要把工作辭掉,改到醫院或老人院裹講故事等,不過這些都不是一時三刻要着急的事,連師母都認為我該這樣做,但我卻都很喜歡研究工作,覺得兩者都不可或缺。
此外亦有一名叔叔前來問除了深水灣那棵大葉合歡外,南區有沒有其他的大葉合歡,我告訴他我只認識這棵啊,心想大葉合歡雖然會開漂亮的花朵,樣子也不算特別,於是問他是否特別喜歡這款樹,他說「以前球場旁有一列三棵,香港仔亦有,但後來都因為建房子而砍了,我卻總懷念那花香,是兒時回憶!」
另外有一名掛住溫柔笑容的叔叔說認得我幫朋友畫過喜帖(伯大尼修院)原來是朋友爸爸的朋友,說自己是上一代的平面設計師,很喜歡我畫的地圖很仔細,角度很有趣,又喜歡地圖裹不是畫人而是畫小貓。他說年輕時出印刷稿不單沒有PS,是用手拼貼的!現在年紀越來越長,連創作的方式都要隨着改變;拿起工筆畫畫,感覺好像跟年輕初工作時的自己連上了,握着工筆,雖然不再有掙錢的壓力,卻變得眼矇手震,工筆竟成為了測試自己退化速度的工具;幸好他亦找到其他畫畫方式,說水墨時不時在不愉快時把他的心平靜下來。覺得他真的是一個真藝術家呢,有敏感和真摯的心靈。有時覺得這些素未謀面的人會跟自己這個後生女(是他們說呀)講這些事情,就已經很令人感動。
八十歲那婆婆說我很有大學生的氣質,笑。
我猜這些都是我總會答應做更多講座及訪問的原因,除了是樹木的事情,亦會遇到很多有趣的人,有人會很喜歡你的畫,這比金錢酬勞更感動,有陌生人會跟你分享自己的故事,又會遇上同樣在這領域中努力的同道中人。
另外,我答應做這個講座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在圖書館裏,以為可以讀幾本故事書,當然最讀了一本已經很滿足,兒童書實在不應該只給兒童讀,而讀完之後看見聽眾感動的樣子亦令我很滿足,因為跟別人分享了一個很好的故事,聽眾們都拍起掌來。在我很多很多喜歡的事情中,圖畫書一直佔着最重要的位置之一,好的故事應該能感動任何歲數的人。

"In the course of their peregrinations about the mountains on the island, as far as the fishing village on the south side of the island, known as Little Hong-kong (sweet-waters), the naturalists of the Expedition were accompanied by Dr. Hance, the botanist, and the missionary, Dr. Lobscheid, both thoroughly acquainted in with the Chinese language. Little as the pretty name of this settlement, founded so far back as 1668, is applicable to the entire island, it yet corresponds well, and is eminently suitable to the smiling valley, entirely shut in by lofty rocks, in which lies wretched Little-Hong Kong. 
A beautiful wood filled with tufts of flowers, forming for the labours of the botanist a rich supply of the most splendid plants, and refreshed by copious springs of water from the mountains, constitute a lovely landscape. Above the limit of vegetation of the foliage trees, are seen on the slopes of the mountain groups of pines, while the level ground at the bottom of the valley is laid out in smiling rice fields.
Narrative of the Circumnavigation of the Globe by the Austrian Frigate Novara, Volume II, 1857-1859
「孩童時代家住薄扶林村,小學就讀於露德圍的聖華小學。從薄扶林村走向露德圍,必須經迥一條兩旁種滿九里香的小徑。學校後面的山上,就是舊日牛奶公司養牛的牧場。放學後從不安家,總與鄰家的孩子漫山走、闖牛房、比賽鬥牛、當牛真的被惹起火衝過來時,嚇得連忙跳牆,幾次還差點跌死。」 以前薄扶林村的兩側和村當中都有溪涌成坑,村前有蕃薯田和菜田,村屋旁散落有致的種滿不少木瓜、蕉樹和桃樹。村中有大榕樹,我當年一位同學的親人每天早、晚就擔糕餅、水果和零食,從露得圍到榕樹下擺賣,村中沒有人不認識「昌記」婆婆。
我家洗硯池頭樹, 朵朵花開淡墨痕。 不要人誇顏色好, 只留清氣滿乾坤。 王冕

Friday, May 13, 2016

慶生

早前睿杰朋友對我說一直有看這裏的文章,並相信很多人曾告訴我,而我自己都知道 - 你的內心是強大的。我很感激她跟我說,因為我總覺得自己脆弱如一片枯爛了的樹葉。不知怎地,讚賞或感謝的說話不容易說出口,當然我也有覺得自己有很堅強的時候,但更多的是充滿掙扎、無助、憤怒或絕望的時刻。
剛剛過了junior patient diary周年紀念,但仍未正式慶祝。希望可以趁機會派對一番,因為每一天都很不容易,有時候每一分鐘都是掙扎。現在想來,有些問題很早期已開始,中間曾經惡化,又慢慢好轉,卻一直纏擾着。當中亦有很多原因,不是數粒靈丹、幾年內功就能解決。練功的日子有不同戒律,早幾天有一晚破戒了,忍不住一面走路去跳舞途中,獨個兒在街頭流下淚來。本以為自己因為傷心而哭,但細心想想,其實不只是傷心,還有很多更複雜的心情 - 例如怕這事情只會一直不斷不斷重覆發生,一天繼續練功,就永遠好不起來,而功是要畢生練習的,不能間斷的,是一份二十四小時的工作,是身體(缺少了)的一部份。結果那晚、九十分鐘的課只上了四十五分鐘,也好,沒有太羡慕其他繼續跳下去的人,否則又多添一點苦痛。
我很相信要治癒一些問題,有時不須思考它,反而去做些別的事情,例如畫畫跳舞,幫助別人等就會好起來,但也有時那些問題是身理而非心理的,只得耐心面對,所以patient 叫作patient, 都是說的容易做的難的事情。有時完全沒想過今天會有什麼困難,困難卻無聲無色的竄來,像一個小偷,靜靜的在你身體內把你的肉一片片削走。
我很想可以說那些「感謝上天賜予我..... 」的說話,大多的時侯我都很感恩我是自己,尤其在一切都安好的時刻,我很珍惜那些每一分每一秒,每一個清醒愉快的早上,也感恩我有一雙會畫畫的手,有一對喜歡樹木和顏色的眼睛,有很好很有耐性的朋友們,有喜歡跳舞和不輕易放棄的身體,有喜歡看書的耐性等。也很想可以說練功讓我重生了,成為一個更堅強的人云云。但我知道有些時候,這些說話是一點用都沒有的。只想有人把我綁在寒冰床上。
很久沒有想念一些事情和地方,近日柔和的下午太陽常常讓我想起劍橋的河水聲,因為下午三時書已讀夠了,還是該趁日未落前撐船到熱帶雨林去,喝泡泡酒,趕不及去果園吃鬆餅,也有大草原的依伴。一定能把痛楚暫時忘卻。
困難的時刻真的很可怕,會覺得自己不再是一個完整的人,但身邊仍有人找我(這個什麼都不懂的人兒)做樹木的訪問,陪我一起上石榴班的課,行山,喝咖啡,畫展覽等,幾天前見過小時候開始看的兒童文學出版社編輯,將會嘗試替她們畫一本書。今天做了一個雜誌的訪問,又即將要到圖書館做關於親愛的樹的講座,已經開始擔心了,雖然知道最終應該安然無羔的。
老實說我確實有很努力去想該如何解決問題,我並不是那種只顧埋怨的人,亦都試過不同方法,但也許很多事情是需要時間,需要別人的鼓勵陪伴和提醒才能慢慢成長 - 其中有些問題,是我或你過去二十多年人生都沒有想像或面對過的,那麼一時三刻未習慣亦理所當然。亦有一些簡單問題我卻真的不知道答案。
Hey, 那天你說沒有提起星期日慶祝,難道你從沒有看我寫給你的,那裏明明寫着:we'll be celebrating 100 weeks next week, feels like we need balloon & english garden rose. we are celebrating 3500 injections & 3000+ blood drawing holes, 3500 times of choosing of live, staying active and not giving up. and celebrating the empathetic hearts & limitless love my friends shows me. it's a party for myself as much as for people around me, to thank them for their unceasing patience and love. 

There may be more beautiful times, but this one is ours.”— Jean-Paul Sartre
Let's Punt Away -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2XuXRhmbo7w&feature=youtu.be
In the company of flowers, we know happiness. In the company of trees, we are able to think.

Thursday, April 14, 2016

貓日

昨天起床窗外天空掛滿漂亮的暴風雲,在外國生活,誰都期待春天,上學途中草原一時開滿小白雪點花,數周後又會自動換成漫山遍野紫色小野花。香港的春天卻總令人討厭,聯想到中學潮濕得掛滿淚水的牆壁。不過人越大,越喜歡不同天氣,春天常常起床至一片枕頭般的雲海,家住二十一樓,雲剛剛好在十九樓左右,可以坐在雲畔吃早餐。林深霧暗曉光遲的日子,隱約看見小船大船在霧中緩航,吹着低沉的船笛。香港的山林市區都會開遍白色紅色的花朵。
小貓小姐生日會,森林中小咖啡店特地做了用木盤盛的神級西蘭花「蛋糕」,沒有魔術咭也有maya 姐姐親手沖的免費咖啡喝,還有白爪魚同學畫的咖啡花。晚上還有深綠色野菜Kale希臘芝士「蛋糕」,現在想起都很回味,想再食一次了!就是這些最簡單的食物已經最令人滿足。
生日天下午沒有上班,選擇了接受兩個年青人的香港電台節目訪問,談有關樹木和保育的事情。很喜歡他們認真的態度,下周還有一節,跟詹教授一起接受訪問。哎吖,這卻讓我想起星期六要到西營盤講故事的工作,還有一幅雜誌插圖要完成! 我卻只跟皓羚和肥魚同學去了彈床公園,把工作留給下一天。聽說是好孩子的行為,但也不其然有點擔心。有朋友倍伴的日子真好。
另一件乖事是過去一個月,我們嘗試了好多好多新事物,在練功的怪意外以外,還有很多勇敢的小小第一次,開始跳更多種類的舞、去不同地方學習不同的武功等。聽說,嘗試新事物也是其中一個令人快樂的方法。不過肥魚同學已經過了嘗試新事物生活數個月了! 但她是全灣仔中原武功最高強的人,所以對她來說應該只像行路。資料來源:陳小隊長。
長大了,身邊朋友全都忙於工作,但有些仍會抽空花時間一起遊玩,真的覺得是一件很珍貴的事,今年生日過很很好,覺得很幸福。雖然發現很困難和很幸運兩種感覺是可以同時存在,但也很想把開心的感覺好好記住。有一晚上完很好玩的一課後卻不小心不舒服起來... 這種事當然時不時會發生,尤於我原來還只是一個初級古墓派孩子,好多事情都難以處理,忘於集中精神想使用解藥的心法時,黃師妹已經運用輕功趕到,在維多利亞古城的暗黑騎樓下被綑綁至車上,有她陪伴恢復內力。
練心經的日子,雖然會有某程度的困難,但亦讓我留意到一個城市中更多不同事物。

Saturday, April 2, 2016

燈塔

There are times when the ocean is not the ocean - not blue, not even water, but some violent explosion of energy and danger: ferocity on a scale only gods can summon. It hurls itself at the island, sending spray right over the top of the lighthouse, biting pieces off the cliff. And the sound is a roaring of a beast whose anger knows no limits. Those are the nights the light is needed most.” ― M. L. Stedman - The Light Between Oceans
九九年至零二年間數年住過建於一九二九年,面向東邊海峽的老紅屋,那時仍未翻新,高樓底長走廊下不過是一間大房間,沒有真正牆壁,晚上咳起來所有人都聽得見,那兒鬼故很多,有時東北風把舊鐵窗吹得徹夜作響,有些下午空氣滿滿迴盪監獄內銀樂隊的練習聲,那些年十時正便要關燈、打電話洗澡也得排隊。一直睡在向海的床位,長長窗框框着一格平靜的內海﹣是土地灣、大風坳一段鶴嘴半島。
平日往鶴嘴半島總是去石澳大浪灣那邊,今天卻選了在中途轉進小路,前往鶴嘴半島盡頭,找尋海洋研究中心和香港最舊的燈塔。
獨在漆黑怒海中的燈塔總予人孤寂浪漫的聯想,然而,燈塔卻有十分重要的功能性﹣幫助船隻導航,標誌危險的海岸、險要的沙洲或暗礁以及通往港嘴的航道等。有紀錄中最古老的燈塔很可能是埃及的法洛斯燈塔,是早期世界奇觀/建築中唯一不帶宗教色彩的,純粹為人民生活而建的一座。然而,隨着科技日益先進,燈塔的功用已漸被衛星導航取代。
香港海道第一個燈塔卻要到一八七五年才建成,它的啟用日跟我生日好近呀,在一百四十一年前的四月十六日,政府憲報紀錄了“a light will be exhibitied on Cape D'Aguilar on and after the 16th April next... The focal plane of the light is 200 feet above mean sea level, and in clear weather it should be seen at a distance of 23 nautical miles. 
為確保燈塔正常運作,殖民地政府特別從英國僱用一位三十歲的巴先生來當鶴嘴燈塔的首席守燈員Principal Light Keeper. 鶴嘴燈塔以後,政府亦於青洲,黑角頭、橫瀾島等建立燈塔,以守護維港東西兩邊入口。
根據其中一名曾經於橫瀾燈塔工作過的澳洲籍守燈員說,那些在南中國海中心寧靜祥和的日子絕對是畢生難忘的,他喜歡留在燈塔過夜,星空下很魔幻。可是,颱風季節中獨困在燈塔中肯定很可怕,試想像暴風颶浪夜,困在沒有冷氣不能開窗的圓筒聽着外邊巨浪拍打中,早年颱風於香港奪去的性命比日治時期三年零八個月還要多。
尤於燈塔通常遠離市區,守燈員上班時間亦跟常人不同。據說,二戰前於橫瀾燈塔的守燈員會留守一整個月,然後休息一星期;後來改為每一個月後有兩星期休息。當時燈塔裹會有一個首值守燈員,兩個守燈員、五名助手及一名廚師,總共九人。
燈塔需要二十四小時有人當值,而且員工們全都穿制服。閱讀關於燈塔通訊時,最古怪的是這一段﹣曾於燈塔工作的員工說從沒使用外國慣用的訊號標與陸上的人溝通,據說香港水警於一九二六年前一直養下約五十隻信鴿,其中約四分一會跟隨水警出海當值,並於必須時把訊息帶回總部。關於信鴿的傳聞沒有官方記載,但燈塔有需要時可以閃燈,或給經過船隻打摩斯電碼。後來當然便有了無線電通訊。(讓我想起早前讀All the Lights we cannot see)
隨着科技發展,守燈員的生活亦大大改善。早年員工要小心準備儲糧,後來燈塔有雪櫃,收藏食物即變得容易了,燈塔上主食糧除一般的米飯肉及菜等,當然還有以籠及釣線捉來的新鮮海魚。昔日守燈員說燈塔上是一個很溫暖的地方,養過貓狗,吃剩的東西不會浪費,會給貓狗吃。而燈塔員工亦會於四周耕種簡單的蔬菜。
直至二十世紀中,香港大機構均會僱用葡籍及歐亞籍人士作文員等職位,中國人只能當打掃收拾等低等工作,同樣,中國人不會被僱用作燈塔管理員,九十年代初,其中一名海事處員工曾說過守燈塔一直是一種歐亞籍間的傳統。
今天去的鶴嘴燈塔雖然是法定古蹟,卻跟沿路的舊馬房一樣被荒廢了,真可惜。其實可以改為咖啡店或閱讀室圖書館或其他用途,一定很受歡迎,像京都的茂庵,東倫敦花市場馬房中的酒舖。
謝謝我生命中的小燈塔,像星星一般,世界有時風平浪靜,像Turner夕陽油畫般; 但亦有好多漆黑暴風的時刻,就在身旁,每當想重新冒起頭來,又會被冰冷不斷的海浪重新拍打淹沒。以前以為自己天生就可以是常常閃亮的的小星星,就算不一定喜歡那樣子,但事實上從來都不是。在jpd的日子,有時每星期也會有新錯誤和新領悟,差不多一百周的現在learning curve 好像越來越steep,幸好有他們,一整天忘記了苦痛,只是笑,跳,再笑和跳,跟着海浪聲走進綠茸茸的小小道,金庸一定是從那裹取得靈感,探訪深深巨浪迴盪的水道,尋找鯨魚骨,買雞蛋仔,穿過寫滿靚字揮春的小村和友善的嬰兒小狗一家。
離開時海面很平靜,看得見對岸昔日住過的小紅屋,春天來了天黑得晚,淡淡暮色中散發入夜前瞬息的繽紛。有些朋友真的能令人感覺很安全,雖然我還經常是黑黑大海中的一片小珊瑚,但看見燈塔的燈至少給予我們希望,知道陸地不是遙不可及的。Those are the nights the light is needed most.